记念温哥华失眠夜君

一

2006年8月12日早晨，我照例在村子里溜狗，遇见开心君，前来问我到：“王兔子可曾为SM兔子写了一点什么没有？”我说“没有”。她就正告我，“你还是写一点罢；SM兔子醒时就很爱看你的搞笑文章。”

这是我知道的，凡我所写的东东，大概是因为不认真不诚心的关系，一向就甚为空洞，除了搞笑之外没有内容，如被施老师所批评的：这连搞笑论坛也是忌讳的！然 而在我这样的发帖风格中，毅然前来回帖的众人中就有他。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，这虽然于睡者毫不相干，但在醒者，却大抵只能如此而已。倘使我能 够相信真有所谓“梦游之灵”，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大的安慰，——但是，现在，却只能如此而已。

可是我实在无话可说。洋溢在我的周围是这么多加西主流的旋律，使我艰于呼吸视听，那里还能有什么言语？弄不好也成了小圈子里的肉麻吹捧。长歌当哭，是必须 在痛定之后的。而此前后的那些所谓加西主流的论调，尤使我觉得哭笑不得。我将深味SM君的文字，以我的最大理解显示于村子，使它们快意于我的苦痛，就将这 作为后睡者的菲薄的祭品，奉献于酣者的床前。


二

SM君的姓名第一次为我所见，是在去年夏初看加西网的水坛—温哥华不眠夜的时候。所谓水坛，就是无聊时灌水的地方，都以转贴为主，一笑而过的。不料SM君 的一篇“温哥华----一个充满欲望而没有激情的城市”的文章震撼了大家，成为水坛的首批精华作品。不仅如此，SM君对此文章后的跟贴也是应答自如，宠辱 不惊。让我大为惊诧。

此后，SM君告别了水坛，转向原创，尽显了文人本色。再往后，他又不远万里，来到了加西村，开辟了他的自留地，起名叫捧腹集。我还记得，他当时的门楣上写 着：嬉笑怒骂皆成文章。这比现在的这段英文字好懂多了，我对现在他家门楣的理解是：他那谁笑多了，撑的（He who laughs, lasts）。


三

我曾到他的自留地里去窥探了一下，这才知道，以前在论坛里出没，给大家猜谜的“谜样男人”也是他，我还记得从“景德镇”猜出“想套磁”时的兴奋，比拿到移民纸还高兴。不过我也由此推测他是南方人：米养的男人嘛。后来才知道我又猜对了。

一天看到他写的“却疑春色在邻家”，谈到在素里买房的事情，不料以后在我提到此事时SM一口否认他在素里置产的事实，我百思不得其解，现在更是无从问起了。哎！


四

说起来我和SM君还掐过一回。他写“加拿大法外情”时，我曾怀疑故事不真，因为我从没意识到公民考试还有可能观察口头问答的能力，结果是SM君因此公开了自己作翻译的身份，让我大为惭愧，我皮袍子下的“小”也因此收敛了好一阵子。

不过此后我对SM君的性别问题也产生了疑惑，这是因为他那篇“姐妹们，咱们移民到汤加共和国去！”，我问他：难道你是MM不成？他暧昧的答：妾身未分明，阴阳割分晓。这让我更加困惑了！

一天，我路经超市，拿了一份本地报纸。赫然发现，某笔会会员的自画像和经历的介绍俨然就是SM君的作品，才知道他原来还做过联合国的翻译。正当我要展开SM君为尼可•基德曼和西恩•潘的合体的联想时，蓦然看到一张中年猥狈男人的自画像，登时浪漫全无，扫兴之至啊。


五

最近SM君当上了村委。自从上任后，他兢兢业业，每日阅读无数文章，不仅如此，他还写出了“数风流人物还在加西”的系列，引起众人驻足观看，我皮袍子下的“小”又开始不安分了：什么时候点到我呢？

却不料，SM君在阅读“风之侧面”时受了内伤。所谓阅读使人受伤，古已有之，如“侠客行”中将内功藏于文字，“天龙八部”中段誉看裸女图片（对了，我也想 到SM君对图片丝袜想入非非的情形）练出凌波微步，梅兰竹菊更是因为功力不够而不能入童姥石室观看。这萧十一的温柔一刀便是很高深的武功，当年把CAO政 委杀的远离加西，已是武林传奇。

虽说萧十一不是有意伤人，但SM君饱受时差困扰，作为一个“神情憔悴，眼眶青灰的冷眼看客。胸前的标签证明这是一位航空时差疲劳综合症患者”，连日来又在村里勤奋耕耘，再遭到如此打击，于是被送到医院。


六

在加拿大这最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，医疗系统却总是成问题。SM君先是在急症室被耽搁了8个小时，然后来了个护士摸了摸他额头，说很凉没问题。SM君不得不 再吐血三升，说：我血都快吐完了，当然体温要没有了。这才给他从排第897名紧急提升到97，等在快生孩子的人后。就这样，我和一些加西村民在狭窄的温哥 华医院走廊过道里探望了躺在临时病床上的SM君，也趁机看了一下我的名字有没有在他的稿件里。没想到，这就是最后一面了。

SM君最后的日子是怎么渡过的，治丧委员会的报告里都有了，这里就不重复了。我只知道，医院负责人纷纷声称他们做了政治正确的事，对已经发生的只是觉得遗憾而已，温哥华还是人类最适宜居住的地方，希望移民仍然前赴后继的涌来，云云。

没有SM君的日子，村民们只能看到微茫的希望；而真的灌水者如我，仍然会每天顶贴，溜狗，去茶馆上班。

呜呼，我说不出话，但以此记念温哥华失眠夜君！

06-08-12